符号互动视角下公共图书馆女性阅读推广策略研究

田 宇，黄丽霞

(黑龙江大学信息管理学院，黑龙江 哈尔滨 150080)

2022年，“全民阅读”第九次被写入《政府工作报告》。全国人大代表、国家图书馆理事会理事长韩永进表示，“深入推进”的提倡标志着“全民阅读”已经进入新的发展阶段[1]。随着阅读范畴的延伸,阅读推广活动呈现多元发展态势，针对不同群体的阅读推广活动遍地开花。然而，作为社会群体重要组成部分的女性群体的阅读推广活动较少，这表明女性阅读推广领域仍有很大的研究发展空间。女性阅读推广不仅对女性成长有帮助，还对书香家庭和全民阅读社会建设具有重要意义和作用。基于此，笔者在符号互动视角下对当前女性阅读推广中的符号元素和问题进行分析，并探讨如何进行策略优化，以期为公共图书馆开展女性阅读推广活动提供一些参考和借鉴。

1934年，美国社会学家乔治·米德(George Gordon Meade)在《心灵、自我与社会》一书中首次阐述符号互动的思想，奠定了该理论的形成基础，1937年他的学生布鲁默(Lisa Brummel)正式提出“符号互动论”概念。符号互动理论认为符号是基本概念，是人们在社会互动过程中能够体现某种意义的事物，如图腾、文字等，而意义本身不是客观存在的，是人们在社会互动过程中所赋予的，是符号互动的本质特征。米德认为人们主要通过语言、文字、物品以及特定情境实现相互之间的沟通，人类制造和使用符号进行交往，通过角色领会，包含对其所显露的符号进行解读、互动，形成心智结构和自我的能力[2]。将这一理论应用于女性阅读推广，可以这样理解：女性阅读推广活动也是一种意义赋予活动，通过为活动中的某种符号赋予其与女性相关的意义，在阅读推广过程中针对女性符号进行解读、体会与互动，从而对女性的自我认知和心智发展产生影响。在深入推进全民阅读背景下，公共图书馆作为全民阅读活动的主舞台，了解女性阅读特点并进行积极引导，关注女性群体的多元阅读需求并为她们提供多样化服务，是公共图书馆不可推卸的责任和使命。

目前，我国已建有女性主题图书馆，但如何与女性读者展开深入互动并保证其阅读品质，需要图书馆在推广活动中格外注意。米德认为，人类社会生活中的表意行为往往是通过社会互动实现的，而符号是社会生活的基础，人类只有通过符号才能实现心灵、自我与社会的互动[3]。符号互动视角下女性阅读推广的目的是在女性读者和阅读之间找寻互动符号的可能性，利用相关符号使阅读推广活动深入开展，从而影响女性的阅读行为。基于此，笔者归纳出女性阅读推广中的三种符号互动元素，详见图1。

图1 符号互动视角下女性阅读推广互动

2.1 人物符号

德国学者卡西尔认为，人可以被抽象为“符号”，人的行为和人类的历史可以被抽象为“文化”，即作为物理存在的人本身也是一种符号，并具备进一步理解其形式背后意义的可能性[4]。公共图书馆在女性阅读推广活动中可以通过现实生活中的女性人物、女性作者或者书籍中的女性角色等赋予其意义，让女性读者从人物符号中汲取力量，与自己进行内在或潜在的对话，不断突破自我认知，达到与自我互动的目的。女性人物符号不仅包括个体人物形象的塑造，还包括群体人物意义赋予，无论是典型人物还是群像人物塑造，都是为形象的描述赋予价值，通过对人物的“能指”调动女性读者的情感，从各种人物符号中汲取精神力量，最终反馈到对自我的认识。自我是在社会经验和社会活动过程中出现和发展起来的，女性阅读推广活动通过阅读兴趣和阅读内容的条件设定帮助女性读者找到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交流互动过程中共同感受人物符号的魅力，拓宽阅读视野，逐渐形成对自我的认知和身份认同的建构。

2.2 情景符号

美国学者欧文·戈夫曼提出“拟剧理论”，将整个社会和人生看作一个大舞台，将人比作舞台演员，利用各种道具——符号，预先设计各种表演方式并努力在他人心目中建构自己的形象，其核心概念是“印象管理”，表演者在表演“自我”的时候十分在意如何给观众留下优质印象，使他人形成对自己特定的看法[5]。阅读推广活动的策划过程就像是搭建“情景舞台”，提前设想与读者交流互动的环节是对舞台的模拟，通过相关女性人物和内容设计特定的推广场景以达到阅读推广的最佳效果。公共图书馆可以借助情景符号打造“阅读推广舞台”，为线上线下的女性读者进行“表演”。情景符号包括空间情景和虚拟情景，空间情景的构建是为女性读者打造其专属阅读空间，通过装饰物的摆放、色彩的搭配等环境布置满足女性读者的阅读需求，使其能够在优雅温馨的阅读空间享受阅读；
虚拟情景主要针对读者交流需求打造，利用AR、VR等虚拟技术设计可灵活变换的交流空间，为不同阅读推广主题中的女性读者提供交流表达的空间。

2.3 媒体符号

社交媒体自诞生就备受关注，随着相关技术的日益成熟，其逐渐成为信息传播交流的重要途径。随着社交媒体平台的多样化，其受众数量日益庞大，运用社交媒体平台开展阅读服务成为图书馆阅读推广的重要方式。一般社会分工下，女性普遍为家庭付出较长的时间和较多的精力，公共图书馆应充分考虑女性读者的阅读需求，通过“线上+线下”的方式丰富女性阅读的渠道，利用自媒体等平台打造女性专属的品牌服务项目，引导女性进行系统化阅读，为她们解决工作或生活中的一些问题提供启发。另外，女性心思细腻、擅于表达，公共图书馆可以利用多种社交媒体搭建交流互动的数字平台，便于女性读者通过表情包、网络文字等媒体符号表达自身感受，对相关阅读推广活动进行意见反馈，同时图书馆也可借此了解女性读者的需求、困惑以及阅读推广活动的效果，为今后更好开展女性阅读服务积累经验。

3.1 节日符号吸引后的常态服务缺位

节日符号属于符号的一种类型，在每年的国际劳动妇女节和母亲节，全国公共图书馆都会开展大范围女性阅读推广的宣传活动，如：温州市图书馆开展的“书香沁佳人 阅读润人心”系列阅读推广活动[6]；
甘肃省图书馆开展的“书香人生 魅力女性”三八妇女节阅读推广活动等[7]。公共图书馆利用节日符号开展女性阅读推广活动能够唤醒女性的阅读意识，激发她们的阅读热情，达到扩大读者队伍的目的，但需注意的是，这类主题阅读推广和宣传活动内容同质化严重，缺乏创新性，加之节日符号具有一定的时效性，阅读推广活动通常在节日之后就归于沉寂，女性阅读推广没有得到常态化开展，严重影响了女性阅读推广的质量和水平。

3.2 空间符号功能定位单一

男性与女性因生理和心理存在不同，因此阅读选择也存在明显差异，也由此催生了女性图书馆的出现。但是，当前大部分公共图书馆在进行馆内空间设计时都忽视了性别因素，由性别差异衍生出的空间设计比较单一，多以亲子阅读专区和母婴室为主，忽视了除母亲身份以外女性的其他多元化空间需求，交流互动空间缺乏不利于女性读者的情感表达。此外，有研究表明女性读者的敏感度比男性更高，其阅读状态受空间环境影响较大，而公共图书馆的阅读推广活动多以年龄、主题等进行分众推广，鲜有以性别为划分标准开展阅读推广活动的，不利于女性阅读推广活动成效的提升。

3.3 未发挥媒体符号的嵌入互动功能

随着社会对女性独立及自我价值提升的宣传和倡导，公共图书馆也纷纷针对杰出女性人物以及书籍中的女性角色等人物符号策划主题阅读推广活动，如：上海嘉定区图书馆以“魅力女性”为主题，选取具有代表性的杰出女性的人物传记及文学作品，邀请读者共读，感受女性魅力[8]。但是，当前公共图书馆尚未形成一套科学成熟的荐读服务体系，馆员缺乏主动指导阅读的服务意识，且阅读推广形式单一，图书馆与读者以及读者与读者之间缺少良性互动，缺乏对女性读者阅读需求的搜集和反馈，没有充分利用媒体符号开展线上线下双渠道的特色服务，也没有将女性阅读推广嵌入潜在读者较多的微信、短视频平台等社交平台中去。

4.1 虚实结合打造女性空间情景

随着儿童和亲子阅读推广活动的大力开展，越来越多的少年儿童进入公共图书馆享受阅读，而陪伴他们的往往是女性，这些女性在少儿进行阅读活动的时候多处于闲暇状态，公共图书馆应为其提供阅读、休闲和交流互动的空间，将这些女性从潜在读者发展成为现实读者。公共图书馆可以通过家具、装饰品、绿植花卉以及女性读物的摆放、陈设等进行一般阅读场景的布置，打造温馨舒适的环境，使女性读者能够被阅读空间情景所感染，享受沉浸式阅读体验。主题阅读场景设计可以将女性符号与虚拟现实技术相结合，公共图书馆在具体策划过程中要做好空间功能的定位，基于虚拟现实技术的空间设计既可以是小规模的单人体验空间，也可以是多人的社交互动空间，通过虚拟环境的改变灵活设计不同主题的空间情景，以满足女性读者不同的空间需求。

4.2 内容符号优质建设及个性推送

当前，公共图书馆女性阅读推广活动的服务模式与内容相对单一，缺乏相关主题的数字资源建设，不能满足多元化的女性读者需求。公共图书馆应从线下实体书籍和线上数字资源建设两方面开展女性读物的内容建设，一方面要针对女性读者的不同需求对现有女性读物资源进行分类整理，设立相关主题专柜，开展系列主题活动；
另一方面要及时更新线上数字资源，并利用大数据技术对女性读者的阅读行为进行跟踪、调查和分析，了解女性读者的阅读爱好及需求，进行精准宣传和优质内容推送，策划相关阅读推广活动，组织有相同兴趣点的女性读者进行交流互动，使她们能够在阅读推广过程中表达自我并寻求身份认同。

4.3 利用媒体符号宣传并收集读者反馈

当前，社交媒体在社会大众中的影响力不断扩大，公共图书馆可以借助媒体符号进行宣传互动。一方面，公共图书馆可通过直播、短视频等形式加强对女性人物及图书馆女性空间的宣传，吸引女性读者的注意，让女性更好了解图书馆丰富的服务内容；
另一方面，公共图书馆可通过网络调研了解女性读者的阅读需求，及时完善阅读推广活动内容，既要保障阅读推广活动的长效开展，又要关注女性读者对阅读活动的关注度和忠诚度。此外，公共图书馆还要建立女性读者交流群，加强女性读者与馆员及其他女性读者之间的交流互动，将自己受益的阅读推广活动主动分享到媒体平台，扩大女性阅读推广活动的影响力，吸引更多女性读者参与活动，爱上图书馆。

符号互动的理念与公共图书馆的阅读推广运作有着天然的联系。符号互动理论强调人类运用符号以及发展思维确定意义和自我反省的能力[9]，公共图书馆在女性阅读推广中通过人物符号、内容符号和媒体符号的塑造与互动，能够扩大阅读推广的群体范围，帮助女性打破固有身份限制，通过理解、感悟女性符号重新认识自我，完善对自我认知的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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