价值传承视角下的工业遗产保护更新方法研究*

李 岚 彭可欣 韩继统 沈海潮 李新建

(1.南京林业大学风景园林学院, 南京 210037; 2.东南大学建筑学院, 南京 210018)

在我国快速城市化逐步深化的过程中,城市发展由增量扩张转变为存量更新。城市中大量失去原有生产功能的工业遗产,仍保留着城市珍贵的历史发展痕迹,拆除重建并不能解决城市土地利用的根本问题,也会一定程度上损坏城市宝贵的历史文脉[1]。工业遗产所遗留下来的历史文化与物质空间都是城市文明的宝贵财富与更新发展的宝贵空间,随着与创意产业园相结合的城市工业遗产改造逐渐兴起,结合工业遗产本身所具有的历史文化,为工业遗产的价值传承手段提供了新思路,使工业遗产的价值得到质的提升[2]。近年来,国内对工业遗产的价值传承研究主要集中在对遗产价值内涵与传承策略的研究[3-4],对工业遗产价值评估体系的探索[5-6]等。广义程度上的工业遗产景观不仅包括着工业遗留场地等有形要素,还包括场所遗留下的历史文化与记忆等无形要素。本文研究对象为广义程度上的工业遗产景观,而且在工业遗产改造为创意产业园后,工业遗产场所空间从原有的单一功能环境变成了综合复杂的功能环境[7]。所以本文从工业遗产所反馈的人文情感、工业遗产中的功能活化价值与工业遗产中空间价值进行全方面探究,对遗产价值公众感知、遗产功能转换适宜性、遗产空间重组后的价值彰显度进行分析,用遗产价值传承的新角度去探索工业遗产更新利用方法。

1.1 研究对象

晨光1865科技创意产业园(简称为1865产业园),其前身为金陵机器制造局,是洋务运动重要代表人物李鸿章于公元1865年所创办。整个园区占地面积21万m2,建筑面积10万m2,园区中总共有7栋清代建筑、19栋民国建筑、31栋建国后建筑(图1),集中反映了中国工业建筑的历史演变,它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与“国家工业遗产”,同时也是南京最早形成与最富盛名的创意产业园,是南京工业遗产保护更新的成功案例之一。

图1 建筑年代分布Fig.1 Building age distribution

1.2 数据来源与研究方法

文章数据包含1865产业园的网络文本数据、矢量路网与模型数据和商业兴趣点(POI)数据。利用内容分析法,将文字语言转化为量化的资料,对分析出的结果用统计数字来描述[8]。网络文本数据来源于网络爬虫爬取到的667条大众点评网上关于晨光1865产业园的评论,数据统计截止到2021年6月7日。利用ROST CM6软件将网络上提取到的点评信息进行系统的整理,再进行词频分析与语义网络的构建。矢量路网数据与模型数据依据空间句法理论,参考百度、高德等地图绘制,再导入Depthmap软件分析其模型空间句法变量值,利用软件中的视域分析法对园区空间进行可视化分析。

2.1 历史沿革

晚清洋务运动促进了中国近代工业的发展,1865年,李鸿章代理两江总督,在南京聚宝门外扫帚巷东首西天寺的废墟上创办金陵机器制造局,吸取西方先进的军事武器制造技术,所生产的新式枪炮的产量和质量均占当时全国之首。

南京民国政府成立后,1928年工厂改名为“上海制造厂南京分厂”,后正式更名为“金陵兵工厂”。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南京沦陷,工厂迁往重庆,改名为“兵工署第21兵工厂”。抗日战争胜利后,兵工厂回迁南京后改名为“兵工署第60兵工厂”。

解放后改名为“军械总厂”,后经多次的搬迁与改名,于1980年更名为“南京晨光机器厂”,1996年正式组建晨光集团。2007年,厂区进行保护更新,称为“南京晨光1865科技创意产业园”。

2.2 价值分析

金陵机器制造局标志着中国近代工业史发展的开端,是洋务运动始发期的重要案例,是南京作为中国最早的工业中心的杰出代表,是国内目前最大的近现代工业建筑群。在中国工业发展史上记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其价值不仅在于开启了我国近代工业发展之路,也通过自身映照出了我国军事工业的曲折变化的发展历程,具有极高的历史价值。

同时,金陵机器制造局历经清末洋务运动、民国时期、计划经济时期、改革开放与市场经济时期,反映了南京发展各时期的工业建设成就,见证了中国近现代民族工业发展全过程,是中国近代城市工业化与现代化转型的典型代表。

金陵机器制造局是中外产业建筑设计艺术融合的结晶,厂区整体空间与建筑格局完整,在房屋架构方式、材料选用、装修风格等都具有鲜明的时代特征、产业风貌特色和艺术美学价值。

金陵机器制造局不但承载着城市物质功能,也承载着城市的精神与文脉,记录了南京历史变革过程中社会生活方式,唤醒与延续着当代人对于南京这所城市的历史记忆,保护更新的过程中延续场所历史文脉的同时也为城市开启了一扇面向现代发展的窗口。

为研究金陵机器制造局工业遗产改造更新后大众在使用过程中对遗产价值的感知情况,本研究通过大众点评等消费点评平台上对1865产业园消费体验评论信息的收集与分析,最终筛选出884条与公众价值感知相关的词语,并从语义网络与公众价值感知两个方面进行分析,得到大众对遗产价值的关注度、评价倾向与感知程度,从而分析再利用过程中遗产价值阐释的情况。

3.1 高频词分析

通过爬取大众点评上大众对1865产业园的评论,再导入ROST CM6软件中进行词频分析,将提取出的高频词进行整理,去除“园区”“南京”“晨光”“过来”“进去”等与园区名称相关和无意义词语,统计筛选过后得出文本中的高频词汇,参考张瑞等对上海辰山植物园的旅游体验要素结构分类[9]与王昭雨等对文化街区价值评价尺度形容词分类[10],把高频词分类为历史文化、情感体验、建筑设施、空间感受、自然价值、交通环境、活动项目七种类型(表1)。

表1 高频词分类Table 1 High-frequency word classification

分析得出高频词汇中历史文化类型的词汇比较多,其中“工业”“民国”等词表明了大众对于遗产的工业特征和时代特征非常关注,对于金陵机器制造局的核心价值认知是比较准确的;其次是对于交通环境的关注,场地周围交通十分方便,“公交”“地铁”“步行”“停车”可以体现出大众可以利用多种不同的通行方式到达产业园区。场地的“地理区位”优越,临近“中华门城堡”“报恩寺”“秦淮河”,整个片区的遗产资源比较丰富。大众活动以拍照和走走逛逛为主,文化类活动较少。对于建筑设施与自然环境,关注度相对居中,大众对于工业遗产中的历史建筑关注度在建筑设施中是最高的。大众在“空间感受”中“文艺气息”感受较多,“历史感”较少。“情感体验”词频较少,但“好看”“漂亮”等正向评价的词汇较多。

综上所述,1865产业园作为工业遗产保护更新的产业园区,历史建筑保存完好,大众对于园区的历史文化关注度较高,对遗产的工业特征和时代特征的认知度较强,大众评价比较正向,但产业园本身通过环境表达出的历史文化氛围不足,与场地历史文化相关活动项目和文化展览项目较少。

3.2 语义网络分析

利用ROST CM6中的“语义网络分析”绘制分析得出网络语义分析图(图2),图中两个点的连线代表着相互联系,其中线的密度越高代表着与周围要素连接越紧密[11]。其中“建筑”“拍照”处于核心位置,表明对于大众来说最关注的点为园内的工业遗产的物质实体“建筑”,大众在园内主要的活动项目为拍照,缺乏更深层次的认知工业遗产价值的活动。同时,“民国”“报恩寺”“工业”“李鸿章”等词处在中心区周围,表明了本场地独有的历史文化背景和优越的地理区位也是大众较为关注的因素。外围距离较远的“地铁”“年代”“办公”“运动”等紧密度稍微较低,是大众的次要关注点。总体来说,通过此文本网络图可以看出大众对1865产业园的主要和次要关注点,大众对于产业园区的遗产物质载体与所展现出来的历史文化氛围价值是其感知的主要元素,也表明大众对于1865产业园作为工业遗产所承载历史文化价值的关注大于作为一个创意产业园所提供的经济价值,但也显示出缺乏全面深入进行遗产价值展示的场所与活动。

3.3 价值感知度研究

大众的体验不仅仅停留在表面对于物质空间的感受,更深层次的价值感知才能体现出大众体验的核心情感。本文将1865产业园大众的感知价值通过高频词及其类型进行分类,其类型分为知觉性、情感性、社会性三个维度[12]。大众点评中哪些类型的词汇出现的频率高,可以表明游客对此以及与此相关的属性感知更加强烈[13]。

图2 网络语义分析Fig.2 Web semantic analysis chart

1) 知觉性。

知觉性的体验价值感知是指游客通过自身的身体器官“眼””鼻”“嘴”等与外界环境互相接触,对外界所闻所感所想的一种直接性反应[14]。所关联的高频词主要有“安静”(50)、“方便”(43)、“复古”(42)、“特色”(42)等,大众对园区内环境感知以安静为主,其次是对于方便交通的体验,园区给大部分游客带来了休闲放松和舒缓心情的作用,但从对园区的历史文化背景也有一定的知觉感受,大众不仅体验到了平静便利的感觉,也感受到反映历史价值的“复古”和反映场所特殊性的“特色”,在更高层面的精神上获得满足感。

2) 情感性。

情感性的体验价值感知是指大众基于自身的经历与经验,通过联想等思维活动对感知到的信息进行加工分析,再利用外在情感来表达的一种体验形式[12]。所关联正向情感的高频词主要有“好看”(38)、“漂亮”(24)、“值得一去”(23)、“心情不错”等,所关联负向情感的高频词主要有“可惜”(17)、“冷清”(12)、“破旧”(11)等。首先,大众在园区内所体验到的正向情感是对园区整体印象的积极评价,围绕着景观、交通、建筑等,多数人均对此类要素表达了赞美。其次,负向情感关联词最高的“可惜”表现出了部分人认为整个园区人气低、活动少、业态不够丰富,对于园区景色优美,建筑古朴与其人气不匹配的惋惜之情。最后,可以看出来大众的情感性价值感知多为正向;部分负向情感也主要原因为园区人气低迷和建筑遗产维护不到位。

3) 社会性。

社会性的体验价值感知是指大众经过游览与情感体验之后对场所产生的反思性感受,以及对其在更深层次上所体验到的内涵。所关联的高频词主要有“历史”(131)、“艺术”(114)、“文艺”(79)、“年代”(57)。大众对于1865产业园的价值感知并没有停留在表面,不仅对于产业园给自身带来的情感体验较为关注,对于园区的历史文化价值也非常关心,通过了解场地的历史文化和艺术氛围,将所体验到的价值感知进行升华。

大众对园区的价值感知由知觉体验再到情感体验,最后到社会体验,经历了上述三个层次,对于工业遗产来说,其建筑风格、历史文化、特色风貌的保留是至关重要的,而大众对于工业遗产的价值感知度关系到工业遗产进行更新改造后是否大众得到认可。1865园区作为工业遗产改造后的产业园也成功地保留下来了其独有特色,通过更新再利用将价值延续再被大众所感知。

工业遗产再利用过程中,应综合考虑遗产的价值、保存状况、敏感性和社会影响力,在无安全隐患的基础上,选择适宜的业态类型。

4.1 业态类型分布

为研究与工业遗产保护和再利用相适宜的功能,本文对1865产业园的建筑功能进行分析,整理并筛选2021年8月从百度地图爬取的POI类型,再将POI数据信息中地理坐标进行文本提取,导入Arcgis进行可视化得到148个POI数据点,将整个场地的POI类别重新分类,主要分为住宿服务、体育休闲、生活服务、商务住宅、科教文化、公司企业、交通设施、购物服务、风景名胜、餐饮服务十种类别(图3)。可以看出,园区业态整体位置分布较为均匀,园内公司企业类与科教文化类占比较高,主要集中在中部永银钱币博物馆附近和西边的凡德艺术街区的机器大厂附近。总的来说,晨光1865产业园中业态聚集没有特别明显,呈分散式分布状态,总体数目没有特别多,但就种类来说比较丰富。

对遗产建筑年代和建筑中的业态类型进行叠加分析(图4)。园区内公司企业类业态占比最多,清代和民国遗产价值较高类建筑中多分布着公司企业、科教文湖、购物服务类业态,建国后建筑中公司企业类业态也较多,其次则是科教文化、体育休闲、餐饮服务类业态。

图3 POI分布Fig.3 POI distribution map

4.2 建筑遗产历史功能

晨光1865 创意产业园内现存的 7 幢清代厂房均于 1982 年以“金陵机器制造局厂房遗址”之名被列入江苏省文物保护单位,2013 年园区被列入第七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表2为晨光1865产业园现有建筑遗产的建成时间和历史功能详情[15]。

图4 现状业态分布Fig.4 Current business distribution

表2 建筑遗产历史功能与现状功能Table 2 Architectural heritage historical functions and current functions

其中A8、B1、B2、B3、D6、E9、E11为7栋清代建筑,B2、E11中没有设置内部功能,现状功能一列中的数字表示每栋建筑内该功能类型的数量。

4.3 建筑遗产功能转换的适宜性分析

工业遗产中的工业建筑历史功能通常为工业生产用途,工业厂房停止生产后,建筑的历史功能也会随之结束。在工业遗产更新再利用后,建筑遗产内部功能的转换过程不仅要对内部空间进行尺度转换与流线重构,而且还要对建筑功能进行合理分布定位,使其与建筑本体、建筑环境相互适应[16]。

依据相关法规,对1865产业园中工业建筑遗产再利用情况进行适宜性分析。文物建筑开放适宜的业态包括:社会服务、文化展示、参观旅游、经营服务和公益办公等[17];历史建筑再利用适宜的功能包括:社区服务设施、创意产业基地、文化博览场所、文化消费场所和旅游服务设施等[18]。

园区内涵盖了清代、民国、建国后等不同时期的工业建筑,其中清代建筑和民国建筑年代较久,尤其是作为省级文物单位的7栋清代建筑,历史文化价值和遗产价值都很高。从再利用功能上来看,这些文保建筑分别作为厂史陈列馆、茶道研习学堂、科技公司、影视公司、宾馆等功能,基本属于适宜性的功能。

园内其他不同类型的业态分布在不同年代的建筑中,服务型如生活服务、体育休闲分布在年代相对来说较新的建筑内部,而年代较为久远的建筑中多分布着科教文化、公司企业和购物服务类型。由于工业建筑内部的空间尺度大,将工业建筑改造为科教文化和商业办公建筑能更大程度地发挥建筑的内部空间价值,同时,商业办公类功能对遗产建筑的结构和材料破坏较低。但存在部分年代较早的清代和民国建筑作为餐饮服务功能使用,考虑到此类功能在空间与管线改造和使用过程中的污水和油烟可能会对遗产建筑保护造成一定影响,建议改换成更适宜的功能。

总体来说园区内POI功能没有不适宜于文物建筑和历史建筑,园区内历史价值较高的建筑遗产中多分布着科教文化和商业办公类业态,个别建筑中有极少量的餐饮类业态,整体来说,园区中建筑遗产的功能分布较为合理,对城市功能进行补充的同时,也减少了对建筑遗产本体造成的负面影响。但在阐释遗产价值、进行社会服务和开展公益活动方面较为欠缺,对遗产价值的彰显没有显著的助力。

工业遗存地中除去建筑空间的大架构特点外,其外部空间也有着空旷与开阔的特点。工业建筑自身的空间形态及其与城市的空间关系,也是再利用的重要空间要素[19]。工业遗产更新后,为适应现代的功能需对遗产空间进行重组,在此过程中,遗产价值在空间中的彰显程度亦关乎遗产价值的体现,因此利用空间句法的分析手段对工业遗产的空间布局加以研究。采用空间句法软件分析1865产业园中道路的整合度,分析各条道路的可达性,并判断各道路附近建筑遗产可达性;通过现场调研和可视性分析,研究视域整合度和建筑遗产的可视性;通过上述分析得到各类建筑遗产在空间重组后的可达性和可视性,从而分析各类遗产的价值彰显度。

5.1 整合度分析

不同的轴线线段所承载的人流量不同,在空间句法中,高整合度的轴线线段相较来说可以吸引更多的人流[20]。整合度和可达性呈现正相关,空间的整合度越好那么此处空间的可达性也就越高。通过分析1865产业园道路的整合度高低得出园区空间组构中心分布状况。整合度可以分为全局整合度和局域整合度,局域整合度相较全局整合度来说一定程度上减少了外边界对于空间的影响。从图5可以看出一共有三条道路可达性较高,①号道路连接着园区主要功能区,道路在园区较为中心区域,通达性较强,四周的建筑内功能丰富,建筑风格较为特色。②号道路邻近园区中部小游园旁,两侧建筑内业态也比较丰富,道路尽头连接着园区南三门,是人流通过的主要道路之一。③号道路靠近园区外车行道,连接着园区南三门与停车场。道路宽度相对于其他较宽,竖向空间和横向空间都较大,也是人群流量较大的道路之一。

图5 道路整合度Fig.5 Road integration degree

通过现场调研与Dethmap的可视性分析得出1865产业园的视域整合度模型,颜色偏红处代表着视域整合度较高,那么其视线可达性也较高,也就说明这些节点空间被人们看到的概率就越大。从图上可以看出整个园区视域整合度较高的区域有四处,分别将其标号为A、B、C、D(图6)。

图6 视域整合度Fig.6 Perspective integration degree

A区为园区主要入口广场,空间开阔,也是人流集散的主要场地。B区为交叉路口,但由于周围有土坡所造成的高差和茂密栽植的树木,所以尽管可达性和交通便捷度较高,但其视线范围也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限制。C区和D区为园区中部小游园两边的区域,也是人流集散和活动的重要区域。

5.2 遗产价值彰显度分析

1)业态分布激活遗产价值。

利用可视性分析法对园区的视线整合度进行分析,越偏红的区域视域整合度就越高,也就说明了该区域视线可达性越高,也越容易被人看到。通过对客流量的需求度将产业园业态进行分类,主要可以分为客流需求型、客流引导型、客流贡献型三大类[21]。搜集大众点评上1865产业园区内的高评论店铺进行排序,选取评论数量前十名的店铺进行分析,如表3所示。获取店铺的地理位置投影到视域分析图上进行叠加分析,见图7。可以发现园区内热门店铺大部分为餐饮服务类,店铺位置也都分布在视域整合度较低的区域。这类本身带热度的店铺不需要依靠外界就可以达到吸引人流的作用,在园区内属于客流贡献型业态。来店的客人目的性较强,将这些带有热度的店铺设置在园区出入口或园区内视域整合度低的区域,吸引一定的客流量进入园内,来达到增加整个园区活力的目的。可以看出,1865产业园区通过合理的业态布局最大程度吸引人流和增加园区的商业潜能,在增加游客游览概率同时,也提高了园区的整体活力。

表3 大众点评热门店铺Table 3 Popular stores

图7 热门店铺视域整合度Fig.7 Integration degree of visual field of popular stores

2)空间优化提升遗产价值。

由上文可知,整个园区内大部分道路可达性都较高,部分可达性较低的区域多受地形与环境影响。对于工业遗产改造的产业园区来说,园区内道路空间大部分为历史遗留,需要在与保证道路通达性的同时利用视线帮助提高其路网结构清晰度。在视域整合度上,园区在视域整合度较高处的节点上标志性展示作用发挥不足,利用视域整合度高这一有利条件将园区作为历史文化深厚的工业遗产形象展现给大众,这是确立工业遗产整体印象的重要着手点。

对于工业遗产厂区来说,其中的工业建筑是传承厂区历史文脉的重要媒介,工业建筑的展示是游客直观感受工业遗产价值最为简便的途径之一。可以从图7看出园区中的清代建筑,也是历史价值最高的一批建筑。建筑周围的视域整合度都较低,处于大部分游客的视线范围外,其建筑的外观立面和内部功能没有得到较好的展示,而图7中的民国建筑,也是园区中较为有历史价值的一批历史建筑,但大部分建筑处于视域整合度较高的一边,仅有少部分四周整合度较低的建筑。利用建筑年代与视域整合度叠加比对后可以发现,园区中部分价值较高的历史建筑周围的视域整合度不高,代表这些历史建筑周围的视域空间需要进行扩展优化,让价值较高的工业建筑得到充分展示,从而提升整个工业遗产园区内的价值彰显度。

工业遗产要将其遗产价值传达给大众一方面要通过与商业业态互相结合,最大限度发挥其在城市中的价值,利用商业价值激活其历史价值;另一方面工业遗产场所空间在历史文化表达上需要通过场地空间中设施、环境、氛围等将场所精神在现代空间中进行传达,利用视域空间的拓展将遗产价值展示效果最大化。在这方面,1986产业园还需要对空间的遗产价值彰显进行进一步的优化调整。

金陵机器制造局的建立作为中国工业发展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其所蕴含的历史文脉和城市记忆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工业遗产的更新利用也就是通过对历史场所的解读和改造,将工业遗产所遗留下来的场所记忆进行延续。以1865产业园为例,通过主观评价与客观模型分析出工业遗产改造后的价值传承表现方式,从而得出以下结论:

1)对于工业遗产改造后的1865产业园来说,游客所感知到的价值体验传达出工业遗产历史价值,证明场所更新利用后的历史文化宣传到位,但在历史氛围的营造上还较为缺乏,还需要对公众进行更准确而全面的遗产价值宣传。

2)1865产业园利用不同热度的业态类型进行合理布局从而吸引人流,带来经济效益与环境空间的从而让工业遗产重获新生。引入的业态基本属于遗产再利用中适宜的类型,但部分文物和历史建筑中的餐饮功能建议更换,并优化调整遗产建筑使用功能,彰显遗产的文化性、社会性和公益性价值。

3)产业园空间重组后,园区的视域空间没有很好地为历史建筑服务,使得重要的工业遗产展示面不足。在未来需要提升重要工业遗产附近的道路整合度,拓展视域空间,提升遗产价值的展示度。

工业遗产能否好好保护利用自身的历史资源是工业遗产价值传承的基础,而是否能将空间功能置换后的工业遗产打造成城市必不可少的公共文化空间是工业遗产价值传承的最终目标。只有清楚探究工业遗产的价值传承脉络,才能在飞速更新的城市中将工业遗产的价值传承和彰显,将工业遗产为城市提供的文化资源、空间资源和经济资源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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